古如月聞言不由一楞, 而後笑了起來，她沒想到林源清會註意到這一件事情。

“嗯，他不是真瘋。”羅家已經恢覆了名譽, 這是時候承認這一件事情並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。

林源清有些疑惑：“你比我還晚下鄉一年，你那時怎麽看出來他不是真瘋的？”

而後她又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有點傻：“也是, 你有這個符, 知道他不是真瘋不奇怪。”

古如月喝了一口湯，怎麽說呢，自己那個時候的心態是有些問題的。

她穿進書裏的, 除了茫然外, 其實還有一種知道書籍劇情走向的優越感。

當然, 當時的她自己是沒覺得的, 但過去幾年, 回頭去看那段日子，其實優越感是存在的，不過表現得很隱晦罷了。

不過這些事兒就沒必要跟林源清說了, “你猜的也不錯，我那時確實知道他不是真瘋。”

“不過說起來, 你還記得當年的大隊裏的那一場大火嗎？”林源清有一些疑惑沒理清。

當年處在那個環境裏，她不會傻得去追尋真相, 又填不飽肚子。

現在過去那麽多年，並不妨礙她們去回憶，會猜測真相了。

她看了古如月一眼：“你覺得那場大火正常嗎？”

古如月不由瞇了下眼，林源清是想試探什麽？

“這個我就是真的不清楚了。”古如月搖頭說，“或許有人在裏頭推波助瀾吧。”

而這個人不是當年的羅盛延就是徐哥了。

“你說這樣做有什麽好處呢？”林源清喃喃低語，起碼她是從中得到了好處的，她獲得了系統。

“現在探究那些沒意義, 但是對於我們這些知青來說，搬離了知青點反而是好事一件。”古如月是真的這麽覺得。

“你說得對。”林源清點頭說道，這時她才發現話題歪得沒邊了，“怎麽就說起這個了？我們還是來聊一聊你的事吧。”

“啊？”古如月沒想到話題都歪得這麽遠了，林源清還堅持再扭回來，也是服了她了，對自己的感情狀況那麽好奇。

“我的事啊，也沒什麽好聊的，大學平平淡淡的，沒發生太特別的事。”

“難道就沒人跟你告白？”林源清問道。

古如月遲疑了下，到底沒隱瞞：“有的，說起來我還答應了對方，畢業後如果他還沒改變主意的話，我就同意。”

“……”林源清睜大了眼，“你…你這還叫談戀愛嗎？”

“你看看電影裏演的，多麽浪漫，難道你就不向往嗎？”

古如月不由沈默了下，說實話，經歷前世各種愛情劇、婚戀劇以及各種八卦的洗禮，她覺得這樣挺好的。

“我不向往，平淡挺好的。”她很認真地說道。

林源清盯著古如月，見她的表情，多少猜到了她的想法，“可是萬一你以後碰到了一個很心動很想談戀愛的人，那怎麽辦？”

“沒有這個可能。”古如月搖頭說。

林源清發覺自己和古如月在感情這事上的觀念可能存在不小的偏差，便止住了話頭，沒繼續往下勸說。

“希望有機會，我們能參加你的婚禮。”林源清有些遺憾地說，“我和陽哥當壓力很簡單，想想挺遺憾的。”

“有機會的話。”古如月覺得現在說這個事還早。

兩人邊吃邊聊，這個早餐吃得有點久，等出門時，都已經九點了，不過不趕時間，能玩多少地方，那就隨緣了。

而此時，遠在南方的D省，羅盛延和傅浩然跟著徐哥跑了幾天後，有了一天的休息時間，而後天，他們就要前往港島見世面。

說真的，D省的許多建築風格跟H市有很大的區別，也很有特色，更關鍵的是，這邊有許多的一些貿易公司。

而且這邊能看到許多從港島等外頭傳進來的東西，衣服鞋子、手表、收音機、電視機等等。

走si似乎在這邊是常態。

兩人走著看著，羅盛延突然發現一旁推著自行車的年輕男人看著有些眼熟。

他不確定地喊道：“王洛何？”

王洛何的自行車壞了，準備推著找個攤子修一下，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，他擡頭看過去，眉頭不由一皺，不認識的人。

嗯，也不對，其中一個看著有一點眼熟，但是他的記憶中確實沒有這麽一個人。

羅盛延在自己喊出口後也後悔了，怎麽就那麽沖動呢？王洛何怎麽會認得現在的自己？

王洛何推著自行車往羅盛延走近，越看越覺得眼熟，這時，他腦中靈光一閃，脫口而出：“小瘋子！”

他見羅盛延沒有反駁，心裏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了。

“你好了？看來你跟著你舅舅走是對的。”當年那輛小車開進大隊裏，可是把大家都驚動了。

傅浩然疑惑地看著這兩個人，什麽小瘋子？這是羅盛延過去認識的人？

“是的，我現在挺好的。”羅盛延點頭，其實想說他就住在H市，也在F大讀大學。

他不得不承認，王洛何離開了大隊，回到了他原本的生活，變得比以前帥氣、成熟，充滿了個人魅力。

他看著王洛何，心裏就有些泛酸。

羅盛延知道王洛何和古如月的關系很不錯，他們這幾年一直都有聯系，而且頻率還不低。

他一直都在害怕，如果王洛何和古如月告白的話，那自己還會有機會嗎？

不過，王洛何不是在G省嗎，什麽時候來的D省？

不知道怎的，羅盛延的心裏莫名的有些焦慮。

“很多年沒見，我請你們吃鹵鵝吧，這邊有一家國營飯店做得很不錯。”王洛何可不知道羅盛延心裏的想法。

其實他對於羅盛延如何恢覆的挺好奇的，也打算聊一聊當年下鄉的那一點事情。

而羅盛延也想跟王洛何聊一聊，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麽心態，或許有點找虐？

傅浩然不清楚，只以為是羅盛延老朋友相聚，也就厚著臉皮跟去了。

鹵鵝是真的好吃，他吃得頭也擡不起來，但是聽著一旁兩個人的談話，他就越聽越不對勁。

怎麽羅盛延有點怪怪的，好像在緊張？而且他怎麽不知道羅盛延以前還是住在鄉下，還被人稱為小瘋子？

“你現在過得怎樣？過來這邊出差嗎？”王洛何有些好奇，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，羅盛延被接走的時候也有十五六歲了吧，這學習應該比較晚了。

當看他現在的穿著，還來D省，和同班看起來在閑逛的樣子，好像過得挺好的？

這讓王洛何好奇羅盛延的這幾年的經歷了。

一旁的傅浩然忍不住插嘴說道：“我們今年剛大學畢業，還沒到單位報道，過來這邊找朋友玩。”

王洛何驚訝地連眨了幾次眼，才把那驚訝給壓下去，“你真厲害！”

算算時間，那就是說羅盛延在離開後，不過一年多的時間，就啃完了別人讀了十年的書，這腦子得多厲害？

羅盛延一看王洛何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麽，“其實我以前有學過，後來我舅舅和舅媽親自輔導我，運氣好，押對題才考上的大學。”

王洛何點頭，那確實是運氣了，“你在哪所大學？”

“H市的F大。”羅盛延只覺得自己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，緊張得手背的青筋都起來了。

王洛何楞了一下，而後一拍手：“那你不是跟如月在一所大學嗎？”

嗯？不對。

王洛何突然想起以前在大隊的時候，羅盛延可是纏著古如月的。

他沈下臉，看著羅盛延說道：“你不會還跟在大隊一樣吧？”

傅浩然看著氣氛突然緊繃起來的兩個人，一時有些一頭霧水，不過他聽到了如月的名字。

他忙解釋道：“你說古如月嗎？我們很熟啊，住得也近，經常聯絡，過年也一起過過。”

羅盛延側頭看了傅浩然一眼，心裏很是感激他，替他把那些話都說了出來。

王洛何有些驚訝，隨後就沈默了下來。他經常和古如月通信，但是信裏，古如月似乎並沒有提過羅盛延。

他霎時有些五味陳雜。

羅盛延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東西，他和王洛何的見面、談話，心裏的較量，古如月永遠都不會知道，他也不會想讓她知道。

過了一會，王洛何笑著說：“能在一所學校上學確實是緣分，畢竟能考上同一所學校的人真不多。”

他當初也是可以報名H市的學校的，可是為了爺爺奶奶，他不能任性，況且，當年還真的沒心情想那麽多。

只是如今聽羅盛延說起，再想到他以前在大隊做的事，王洛何這心裏就不怎麽是滋味。

“可不是緣分，D省這麽大，我們還能夠碰到。”羅盛延接了一句。

而後三人就埋頭吃飯，完後各自分開。

傅浩然心裏有許多疑問想問，但他看著離開後就一直沈著臉的羅盛延，到底沒開口。

回到招待所後，羅盛延出去了一趟，不久就帶回來了一瓶酒和半只烤鵝、半斤幹花生，頗有要喝悶酒的意思。

傅浩然想勸幾句，卻又怕自己越勸羅盛延越郁悶，索性就把空間留給他。

晚上徐哥回來，傅浩然跟他說了今天白天的事，徐哥就笑了。

“不用管他，男人嘛，總要經歷這一遭的。”對於當年在大隊的事情，怕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。

不過王洛何在這邊的話，他倒是可以去聯絡一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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